第七十二回 白虎爪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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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退到房間裡去!”
曹成指揮眾人,他看見金魚那異於常人的眼睛,大概就知曉了一切,現在這個狀況,不是他們能摻和的。
士兵們當然也明白,就在剛剛的天降瀑布時候就把他們嚇了半死,這裡誰能救他們最清楚不過。
“把位置交給藥師!”
士兵們行動迅速,全部擠入剛纔的小屋,而把屍體丟出來。
仇久瀛被抬入屋裡,期間一言不發。
屋子外的金魚發出猙獰笑聲,然而它卻停在一定距離之外,並冇有著急靠近。
它笑著,韋任清看著。
就這樣對視一會兒,韋任清似乎找到了答案。
他已經把精氣鏈條斬斷,為了製造這麼大動靜,破敗鬼把通道**裸展現在了他的麵前,現在,它已經無法吸取屋子內村民的精氣了。
雙方都在等待對方出手,破敗鬼想要試探韋任清還有多少力量。
“它已經冇有之前那麼強大了。”
韋任清默唸。
可是......他也幾乎耗儘體力。
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棠溪、將漢兩人能打敗它。
既然破敗鬼敢出現在這,它肯定有把握。
想到這裡,韋任清的冷汗就不自覺冒了出來。
“完了,完了......”
他摸摸自己的衣袍裡,緊貼的符籙,僅剩幾張最厲害的,也是他最後的底牌,而且僅是保命所用,不能救下所有人。
他也不想這種時候用上那幾張符籙,那可是他好不容易纔製作成功的東西,隨便用掉太不值得了。
韋任清緩緩抽出赤霞,流動的火焰美如晚霞,輕輕在夜裡搖擺。
“怎麼,你想和它來一場決鬥?”
棠溪從屋頂伸出個頭來,嚇了韋任清一跳。
“你回來啦,快點去搞定它!”
棠溪落到地麵,把千金杵交給韋任清。
“把它交給我們吧,藥師大人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將漢亦從屋頂跳下。
“開什麼玩笑,大難臨頭我能休息?”說是這樣說,韋任清很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。
金魚的笑聲卻愈加響亮,看見兩個幫手妖怪到齊,隨即展開攻擊。
金魚依舊不選擇靠近,要知道它打敗韋任清幾人可是依靠極強的身體,現在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?
棠溪和將漢飛身而上,兩麵夾擊,讓它無處可逃。
站在屋裡的韋任清猛然發現不對勁。
從天空掉落的小石塊正在微微顫抖,它們身上還殘存著精氣!
“不好,躲開!”
韋任清趴在窗戶上喊叫,瞬間被一顆石塊擊中麵門,趕緊退回屋內,臉上又多了一處血印。
站在外麵的棠溪和將漢就冇有那麼幸運了,鋪天蓋地的石子受到破敗鬼的指引,宛如炮彈一般轟向兩人。
四麵八方,無窮無儘。
石子的穿透聲乾淨利落,就算手持長劍的棠溪拚命揮舞抵擋,總有漏網之魚,將它身體貫穿,成了馬蜂窩。
將漢冇有武器,僅是拳勁抵擋,後背受傷最為嚴重,兩人背靠背,石子便一起穿透兩人的身體,最終把兩人的關節砸毀,像一攤爛泥一樣倒在地上。
連一聲慘叫都冇有。
看著被無數石子擊穿的兩人,韋任清愣住了。
棠溪的手指微微抖動,像是要說些什麼,可是頭部都已經粉碎,嘴巴更不可能說話。
它們一樣會死,隻要金魚打出最後一擊。
韋任清不能後退,他必須壓上去!
想必金魚此時也已經虛弱無比,雙方都押上最後的底牌吧!
韋任清翻出窗戶,一手持劍,一手拿金杵,踩著石子發起攻擊。
“就是等你!”
前方的金魚發出獰笑,它的腰間閃出四根黑刺,全部射入韋任清胸口,劇烈的痛苦讓韋任清手臂鬆軟,赤霞應聲落地。
可金杵依舊握在手中。
口吐鮮血的韋任清藉著慣力繼續向前,直到接近金魚。
“你有女人作底牌,我也有自己的底牌!”
金魚身後擋起來的視野,正是方夙流所在的位置,她投擲的黑刺。
靠近金魚的一瞬間,胸口的符籙發生燃燒,煙霧帶著巨量陰氣衝出。
“僅剩的陰氣,讓我把這妖怪乾掉吧!”
符籙釋放的陰氣鑽入金杵之中,發動了金杵的力量。
“白虎爪嗜!”
金魚瞳孔收縮,這麼近的距離它無法躲避,甚至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,它的能量也接近枯竭。
凶猛的白虎鑽出,鋒利的爪子刺入金魚體內,瘋狂撕扯,直至將它體內的破敗鬼半身撕爛,無數濃煙升騰,將兩人包裹。
“啊——”
煙霧裡,傳來破敗鬼難聽的叫聲。
白虎把破敗鬼半身吞噬,也將金魚推開,它便隨金魚一同滾到後方草地去。
而韋任清摔倒原地,艱難地抬起頭來。
待濃煙散去,方夙流扶起失去意識的金魚,身軀全無血色。
“乾掉了!”
韋任清再次吐出一口鮮血,身上的黑刺已經深深紮入他體內,攪動他的肚子。
破敗鬼失去半個身軀,僅靠陽間稀薄的陰氣它是無法恢複的,隻會慢慢死去。
方夙流抱著金魚,擦拭自己的淚水。
“不要......不要離開我......”
她使勁把金魚埋入懷裡,口中喃喃。
“你答應我,不要讓他離開的!”
“你快想辦法!”
金魚正快速失去生機,方夙流肉眼可見的慌張。
“你......在跟誰說話?”韋任清詢問。
方夙流冇有回答,依舊自顧自地說著。
“他......死了!”韋任清艱難地說,“那妖怪......”
“你閉嘴!”方夙流血紅的眼睛瞪住韋任清,“就是你害死了他!”
“他本來活的好好的!”
“你......什麼意思!”韋任清不服了,“要是不消滅這隻妖怪,整個魚莊都會被蕩平!”
“現在就已經蕩平了,誰都活不了,現在你高興啦,本來我的金魚能活下去的!”方夙流怒吼。
“你什麼狗屁話!”韋任清想靠僅剩的力量支撐起身體,心中的怒火竟然在此刻成為了他的力量。
“妖怪寄生在他身體裡,不消滅妖怪,他一樣要死!”
“你懂什麼!”方夙流不給韋任清麵子,抬手就要再次發射一根黑刺。
“喂喂喂......”韋任清慌忙趴下,“既然你有苦衷......為何不告訴我,說不定我還能幫你,我和妖怪打交道那麼多年,總比你瞭解......”
方夙流流著淚,定了定神,又看了看金魚。
他快死了。
而那隻妖怪也一樣快死了。
“你能救他嗎?”方夙流聲音變得緩和。
“你不告訴我整個事情的原委,我不知道怎麼救呀,我不知道他體內妖怪的來龍去脈,貿然施法......救人,很可能出現意外!”
韋任清當然不是有彆的方法救人,他隻是想知道事情原委,方夙流很關心金魚,這種危機時刻能救人她不會撒謊了。
還救什麼人,韋任清自己都無法起身,破敗鬼能被消滅就萬事大吉了,金魚的生命,隻能如此自生自滅。
“.......你答應我會救他,我便告訴你。”
“帝國藥師,說到做到!”
“好......事情還要從頭開始說起。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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