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絮子鳶 作品

第81章 無稽之談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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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這裡,她故作大度,嗓音中帶著刻意壓製的傲慢。

“無妨,我倒是頗感興趣,想親眼見識一番裴少夫人的智謀手腕,看看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出類拔萃。”

盛珺薇聞此言,眸光微閃,那笑容愈發溫婉,卻在溫婉之中暗藏狡黠,讓人捉摸不透。

餘氏凝視著這張笑臉,心底驀然升起一抹難以言喻的忐忑。

察覺到自己竟然在未見硝煙之前就有了退縮之意,餘氏心中不禁一震,一股羞憤之火騰地燃起。

她緊握手中絲帕,暗自告誡自己:“餘氏,你乃世家之女,曆經風雨無數,豈會懼怕一個裝神弄鬼的黃毛丫頭?”

她強行穩住心神,麵上恢複了鎮定。

盛珺薇似乎並未察覺餘氏內心波瀾,她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的微笑,徐徐啟齒。

“陛下,我將把我推測的結論,以及鄭夫人的反應,悉數記載於這潔白的宣紙上。你且耐心觀瞻,瞧瞧我這推斷是否如鷹眼般犀利,直擊要害。”

語落之際,皇帝輕輕頷首,未置一詞。

不多時,一名侍從恭敬地呈上上等的雲紋紙與狼毫筆,那紙泛著淡淡的竹香。

盛珺薇微微側身,以寬綽的衣袖巧妙遮擋周遭好奇的目光。

隻見其一手持筆,墨跡躍然紙上,行雲流水間,一氣嗬成。

筆落瞬間,她輕輕吹散餘墨,隨後將紙細心摺疊,這才緩緩遞給了身旁的內侍。

餘氏眼底閃過一抹不屑,似乎對這番故作神秘之舉嗤之以鼻,以為不過是些無稽之談,意圖嘩眾取寵罷了。

一旁,盛睿姣也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,心中暗自揣測,即便這盛珺薇能碰巧言中一二,隻要餘氏矢口否認,誰又能證明她說的是真是假?

至於預判餘氏的反應,那更是天方夜譚。

難道在盛府時的種種紛爭,她就真的有這般神通廣大?

皇帝不經意間窺視紙麵,麵色微露訝異。

但在皇後探究的目光投射過來的刹那,他迅速將紙張收攏,語氣平和,波瀾不驚:“朕已然覽畢,事不宜遲,開始吧。”

盛珺薇微微頷首,目光如炬,穿透餘氏淡漠的麵容,直抵一旁悠閒觀戰的國公。

“國公大人,可否知曉,您那逝去的姐姐,當年究竟是因何緣由,香消玉殞?”

此話一出,猶如晴天霹靂,讓正享受看戲之樂的國公猛然驚醒,未料戰火竟會蔓延至自己腳下。

更何況,這觸及的正是他極力避免的禁忌話題,臉色不禁凝重了幾分:“少夫人,玩笑亦需有度,切莫妄言已故之人。”

餘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但旋即恢複了那份高傲的鎮定,厲聲訓斥道:“裴少夫人,注意你的言辭分寸!”

麵對夫婦二人的反應,盛珺薇恍若未聞,隻是提出疑問後,再次將視線轉回皇帝:“陛下,接下去,我要講述一則故事,一個關於人性與命運的故事。”

“在這個故事裡,所有登場人物,都將披上虛構的外衣,化名為人所不知的角色。”

“時光回溯至二十多年前,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名為‘小義’的貴族少年,家族枝繁葉茂,富貴顯赫。作為嫡長子,小義肩負著承繼家族榮耀與財富的重任,而其餘的弟妹們,則隻能分得家族的些許殘羹剩飯。”

“小義的家族,是眾人豔羨的對象,家族中的未婚男女,在外界看來皆為婚配市場的明珠,男者欲通過聯姻小義的姐妹,藉此攀登上權勢的高峰;女者則夢想著能夠成為小義或其弟妹的配偶,從此步入高貴的殿堂。”

“在這位小義的身邊,有一位與他血脈相連的同母胞姐,她美若天仙,才智出眾,性情溫婉,深受小義敬愛。”

“以上,便是我這故事的序幕,一幅複雜家族關係的背景圖。”

“然而,當小義年歲漸長,踏入婚配之齡,儘管門檻前求婚的名門閨秀絡繹不絕,他卻因出身高貴,眼光挑剔,加之無意於兒女情長,始終未能在這群芳之中覓得心儀之人。”

“在小義所居的繁華都城邊緣,有一戶不起眼的平民家庭,與小義家族的權勢地位相比,簡直是雲泥之彆。這家的女兒,夢想著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,嫁入小義的豪門,這看似不切實際的夢想,如同白日夢一般遙不可及……”

“在這個家族之中,隱藏著一位女子小花,這個聽起來普通無奇的名字之下,卻藏著一顆不甘平凡的心。起初,她從未敢將自己與那小義有任何一絲絲的牽連。”

“然而,命運的巧妙安排,總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。一個午後,小花在街頭,不經意間,她的眼角捕捉到了一卷精緻的畫卷,從一名急匆匆的小廝手中滑落。

”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追趕,想要將物品物歸原主,可命運像是開了個玩笑,小廝的身影轉瞬即逝,消失在人海儘頭。“

”無奈之下,她隻好根據僅有的線索,來到了小廝主人剛剛光顧的店鋪,試圖從店主那裡得知那位神秘公子的名諱。”

“那險些失去珍貴畫卷的公子,正是小花不敢觸及的夢想——小義。

餘氏聞言,情緒激動,猛地一拍桌案:“簡直是無稽之談!我何曾撿過什麼畫卷,更不必說四處打聽了!這種憑空捏造的故事,簡直是對我的侮辱!”

儘管盛珺薇在敘述中巧妙地使用了“小義”與“小花”這樣的化名,但在座的每一個聰明人都心照不宣,故事中的主角不言而喻,正是鄭國公的過往。

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指控,國公的臉上浮現出複雜難辨的神情,既冇有立即否定,也冇有輕易相信。

盛珺薇保持著得體的笑容,目光銳利地掃過餘氏:“鄭夫人,你是否自信於你所佈置的一切,自以為銷燬了所有試圖接近國公姐姐的痕跡,又或許以為隨著當年那店鋪老闆的去世,便能掩蓋一切,讓你的計劃無懈可擊?”

餘氏極力反駁,聲音略帶顫抖:“我再說一次,我從未做出那種事情,你這是**裸的誹謗!我和姐姐的相遇純屬偶然,我們是彼此的摯友,請不要用肮臟的想法去玷汙我們純潔的友情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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