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傳教也要按照基本法
-
夕陽西下。
晚霞蒼茫。
因為是夏季，天黑的速度很慢，過去這麼久，夕陽還有一半在海天之上。
放目遠眺，海天之間波濤壯闊，絢爛夕陽將整個大海都染成了金紅色。
一道殘陽鋪水中，半江瑟瑟半江紅。
嘩啦！
雨宮夏樹鑽出海麵，看向身邊的大小姐，抬手敬禮道：
“報告副會長，已確認周邊安全，請指令。”
四宮輝夜嗔了過來：“媽媽呢？”
遊泳的時候頭髮太長容易遮蔽視線，還容易嗆到口鼻，所以下水之前，四宮輝夜已經戴上了泳帽，這會兒看起來**許多。
雨宮夏樹道：
“阿夜姐還在海裡麵，進行不間斷的二十四小時警戒。”
身為幽靈，輝夜太太完全不需要呼吸，可以一直待在海中。
按照之前的計劃，輝夜太太是第一道警戒線，一旦發現有水蟄或者水母飄過來，便會第一時間提醒雨宮夏樹和輝夜，讓雨宮夏樹將目標清除。
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那個詭異不講武德，會不會暗中來騙來偷襲，比如弄來成群結隊的水母群。
真遇到那種情況，雨宮夏樹會使用時停，帶著輝夜脫離險境。
如果逃不掉，那就使用暗影技能。
要是最後還不行，那就隻能放棄挑戰——早阪愛剛剛離開，就是去開來一艘皮劃艇，這會兒就在兩人的不遠處飄蕩。
總而言之，肯定不會讓沙雕大小姐遇到危險。
海下麵有輝夜太太，不遠處有皮劃艇早阪，雨宮夏樹這會兒相當輕鬆，就當是普通的海邊遊泳，看向輝夜詢問道：
“以前有冇有來海邊玩過？”
“當然有了。”四宮輝夜一邊浮水，一邊回答，“我們去鹿兒島的時候，就有去海邊玩過。”
雨宮夏樹道：
“除掉鹿兒島那一次呢？”
“……”
四宮輝夜彆過俏臉，微微鼓起粉腮，表示自己不想回答。
仔細想想之前的人生，自從媽媽去世以後，便被接近彆墅，說是照顧，和三哥四宮雲鷹年齡相差好幾十歲，一年也見不到幾次，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長大，記憶之中，每天隻有各種各樣的學習，完全冇有娛樂活動，來海邊玩這種事情，更是想都彆想。
“那就是冇有了。”雨宮夏樹溫聲道，“暑假快要到了，等放暑假，我們單獨過來玩。”
四宮輝夜眸光一亮，酒紅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金色的夕陽，聲音不由帶上幾分期待，脆聲道：
“單獨過來玩兒？”
“冇錯。”雨宮夏樹笑道，“東京和千葉距離又近，我們單獨過來玩一天，完全冇有關係。”
雨宮夏樹已經不在意彆人的目光，既然決定當人渣，自然要負起責任來——
該拒絕的人拒絕，比如水原千鶴，完全冇有挾恩圖報的想法，就當是交易夥伴。
該主動的時候主動。
該負責的時候負責。
約會這件事情，當然要自己主動了！
四宮輝夜俏臉飛快染紅，扭頭看向海天邊緣的夕陽，粉潤唇角忍不住揚起，嘴上卻道：
“我、我考慮一下……暑假還不一定有時間呢。”
是約會邀請吧？
肯定是吧！
會長居然單獨邀請自己來海邊玩，分明就是約會的意思！
“還考慮什麼，當然是答應小夏樹啦。”一道甜美的聲音在輝夜身後響起，笑聲愉悅，“這可是小夏樹主動邀請約會，如果拒絕，會讓小夏樹傷心的喔。”
“媽媽！”
四宮輝夜頓時咬緊銀牙，忍不住羞氣喊道：“你不要在海裡偷聽！”
“纔沒有偷聽。”輝夜太太笑眯眯道，“明明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。”
“我們聊天的聲音一點兒都不大。”四宮輝夜鼓起粉腮，“說好的你在海裡麵警戒呢？”
“海裡麵什麼都冇有，我才浮上來的嘛。”輝夜太太笑容越發愉悅，“嘛，你們繼續聊天，當我不存在就可以了。”
“怎麼可能當你不存在啊！”
“……”
說了兩句話，輝夜太太重新潛入海中，繼續警戒。
“呼……”
四宮輝夜輕吐一口氣，向雨宮夏樹望來，小聲道：“暑假來海邊玩的時候，讓媽媽一直待在影子裡麵，不要讓媽媽出來。”
明明是兩個人的約會，將媽媽帶在身邊，肯定很奇怪吧？
就算是牽手，都會很在意媽媽的視線。
既然如此，隻能苦一苦媽媽了……
“小輝夜好過分，明知道媽媽怕黑，還要讓媽媽待在影子裡麵。”
一道幽怨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四宮輝夜頓時就氣了，忍不住鼓起粉腮喊道：
“媽媽！你還在偷聽！”
“這次真
冇有偷聽。”輝夜太太擺擺手，轉頭向雨宮夏樹望來，“小夏樹，海裡麵飄過來一隻水母，交給你了。”
“收到。”
雨宮夏樹點點頭，將潛水鏡一戴，迅速潛入海中，在輝夜太太的幫助下，很快看見不遠處飄蕩過來一隻透明水母。
水母這玩意兒身體百分之九十八都是由水構成，大都是透明形狀，行動方式是隨著水波飄蕩，在海水中是真不起眼。
這隻透明水母隻有拳頭大小，在海中飄來蕩去，模模糊糊一團，雨宮夏樹也認不出來是什麼品種，直接遊過去，用兜網將水母一套，然後浮出海麵。
嘩啦。
雨宮夏樹看向不遠處飄蕩在海麵上的皮劃艇，舉起右手示意。
間諜女仆看見以後，迅速劃著皮劃艇過來，負責後續的處理工作：
“前輩，這隻水母交給我吧。”
“嗯。”雨宮夏樹點點頭，“小心點，彆碰到了。”
生活在海邊的漁民，一旦捕撈到水母這玩意兒，傳統做法通常是切碎，水母有毒，一來冇法吃，二來賣也賣不出去，隻有切碎扔掉最方便。
不過後來有科研人員發現，切碎的水母扔進海中，反而會導致水母數量變多，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拿到岸上扔掉，這玩意兒又冇長腳，到了岸上，跑都冇法跑，很快就會被太陽曬死。
“知道啦~”
早阪愛擺擺手，將水母放好，劃著皮劃艇離開。
當著輝夜的麵，這隻間諜女仆相當乖巧。
時間轉眼又過去半個小時。
這半個小時中，在輝夜太太的警戒下，雨宮夏樹一共捕捉了三隻水母，兩隻海蜇，都讓早阪愛帶到岸邊扔掉，其中還有一隻呈現出點點藍色的小水母，一看就是有毒的玩意兒。
海麵上還好說，尚能夠看清楚東西，海下就是一片混沌了，警戒的任務隻能夠全部交給輝夜太太。
“起風了。”
四宮輝夜輕輕蹙起黛眉。
隨著太陽落山，海麵上的風浪悄然大了起來，波濤起伏，浪花翻湧，警戒難度無疑會提高許多。
“還剩下二十多分鐘。”雨宮夏樹提高音量，“在挑戰徹底完成前，不要掉以輕心。”
“嗯。”
四宮輝夜認真點頭，表示明白。
隨著風浪漸大，遊泳耗費的體力變多，與此同時，隨著海浪飄蕩過來的水母和海蜇數量也明顯變多。
雨宮夏樹時不時潛入水中，將飄蕩過來的水母和海蜇撈走。
時間流逝。
海麵上的風浪越發大了。
“還有十分鐘。”雨宮夏樹看著皮劃艇上不停起伏的早阪，大聲道，“把救生圈丟下來，等下再有水母和海蜇，我暫時綁在救生圈上，你留在岸上，不要過來了。”
早阪愛咬住唇瓣兒，並不願意：“我冇事……”
“花守，你留在岸上吧。”四宮輝夜開口道，“挑戰馬上就要完成了。”
“……”
早阪愛冇辦法，隻能夠答應下來，劃著皮劃艇前往岸邊。
雨宮夏樹看向輝夜，伸出右手。
四宮輝夜會意，同樣將手伸了過來，兩人十指相扣，避免被風浪吹散。
“還有最後幾分鐘了。”雨宮夏樹緊緊握住大小姐的柔荑，“接下來就看那個詭異會不會暗中來騙來偷襲了。”
話應剛落，又是一道半米高的海邊打來。
雨宮夏樹和大小姐一起被捲入海中。
嘩啦。
海浪退去。
雨宮夏樹和輝夜重新浮出海麵，以玩家的身體素質，對抗這點程度的海浪並冇有多少難度。
“誒誒誒……怎麼會？！”
四宮輝夜忽然睜大美眸，俏臉上露出慌張失措的表情。
“怎麼了？”雨宮夏樹表情頓時嚴肅起來。
難道那個詭異暗中偷襲了？
輝夜太太怎麼冇有給出警告？
“是、是……”
四宮輝夜貝齒咬住唇瓣兒，俏臉上迅速湧起羞恥的紅暈。
見大小姐支支吾吾，說不出所以然來，雨宮夏樹眉頭一皺，就準備潛入海中。
“等、等一下……”四宮輝夜趕忙攔住，支支吾吾道，“冇有遇到海蜇和水母，隻是、隻是……”
“隻是什麼？”雨宮夏樹忍不住道，“你倒是快點說。”
學校中雷厲風行的副會長呢，什麼時候變成吞吞吐吐的弱氣娘了啊！
“那個……”
四宮輝夜深吸口氣，閉上眼睛，正準備說話，又是一道風浪捲來。
這一股風浪比剛纔更強，隨著衝擊波席捲而來，雨宮夏樹下意識伸手，將大小姐環抱在懷中，然後很快發現不對勁之處。
不對勁。
完全不對勁。
胸口傳來的觸感根本就不是泳裝的觸感。
雨宮夏樹輕輕吸了口氣，瞬間明白過
來沙雕大小姐剛纔為什麼要支支吾吾，吞吞吐吐。
你的泳裝去哪兒了？！
“唔——！”
身體被雨宮夏樹猛然抱入懷中，四宮輝夜來不及反應，肌膚與肌膚便親密無間地進行了碰撞，觸電般的電流感瞬間湧遍全身，讓四宮輝夜忍不住輕哼出聲。
“咳咳……”四宮輝夜顧不得嗆了一口海水，趕忙道，“不、不要動！”
“我真冇想動。”雨宮夏樹輕輕吸了口氣，迅速解釋道，“是海浪推著我們動彈，根本停不下來。”
一直等到海浪平靜下來，身不由自的雨宮夏樹和輝夜才終於停了下來。
雨宮夏樹趕忙推開沙雕大小姐，讓兩人保持距離，現在就已經腦袋充血，理智被本能逼得不停倒退了，要是繼續將大小姐抱在懷中，很可能會失去理智，變成滿腦袋裡麵隻有大小姐的殭屍啊！
“你的泳裝呢？”
雨宮夏樹深吸口氣，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。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四宮輝夜俏臉彷彿熟透的大蝦，幾乎要滴出血來，頭頂上有水蒸氣呼嘯湧出，隻感覺身體已經徹底冇有了力氣，隻有軟綿綿抱著雨宮夏樹的胳膊才能夠保持浮水，眼眸中霧氣朦朧，聲音委屈，“就剛剛一個浪頭捲過來，然後就被捲走了。”
“阿夜姐應該也冇有看見，不然她肯定出來說了。”
雨宮夏樹環視一圈，隻見海麵蒼茫，風浪起伏，這樣的環境中，根本見不著被海水捲走的泳衣，那玩意兒雖然不是針，但和大海撈針也差不多了。
“還有最後幾分鐘，先堅持到挑戰結束。”雨宮夏樹深吸口氣道，“等會兒我先上岸，讓千花把你的衣服拿過來，那件泳裝就不要了。”
四宮輝夜貝齒咬住唇瓣兒，也想不出好的辦法：“……隻能這樣了。”
嘩啦啦。
一道海浪再次從遠處席捲而來。
雨宮夏樹低頭看向大小姐。
四宮輝夜睫毛顫抖，抬眸望來，兩人目光一觸，便彷彿被燙傷般迅速移開。
兩人誰都冇有說話。
海浪捲來。
雨宮夏樹深吸口氣，再次將沙雕大小姐擁入懷中。
“唔……”
觸電般的感覺將兩人瞬間席捲。
下一刻。
海浪捲來，將兩人直接捲入海中，載沉載浮。
極限挑戰的最後幾分鐘，雨宮夏樹隻感覺格外漫長，不知過了多久，四宮輝夜才終於用顫抖的聲音道：
“挑、挑戰完成了……”
“終於結束了！”
雨宮夏樹使勁咬了咬舌尖，才深吸口氣，捨得將懷中的大小姐給輕輕推開。
劍譜第一頁說的果然冇錯，心中無女人，拔劍自然神。
女生果然太可怕了，將大小姐抱在懷中以後，雨宮夏樹差點兒連挑戰都給忘記了，滿腦袋都是口口。
可怕。
果然很可怕。
“既然挑戰完成，我們快點兒上岸。”
雨宮夏樹深吸口氣，抱著大小姐向岸邊遊去。
冇辦法，他現在還有些力氣，輝夜大小姐是真的一點兒力氣都冇有了，隻能軟綿綿任他擺弄。
“嗯……”
四宮輝夜腦袋裡麵暈暈乎乎，現在已經是什麼都無法思考的迷糊狀態，不管雨宮夏樹說什麼都會答應。
兩人很快來到岸邊。
“站好。”雨宮夏樹將大小姐扶穩，伸手摸了摸輝夜的頭頂，低聲道，“在這裡等我，我去給你拿衣服。”
“哦……”
直到雨宮夏樹離開，四宮輝夜因為高溫而宕機的大腦，才終於稍稍冷卻下來，重新恢複清醒。
“啊咧~”一道愉悅的聲音在四宮輝夜背後響起，輝夜太太聲音愉悅，“放心吧，媽媽剛纔什麼都冇有看見。”
四宮輝夜嬌軀一顫，忍不住羞恥喊道：
“媽媽，你不要總是在彆人背後說話！”
“什麼嘛，居然還凶我。”輝夜太太故意露出委屈表情，“剛纔有好幾隻水母出現，為了不打擾你們，都是我辛辛苦苦將它們趕走的說。”
四宮輝夜聽得搖搖欲墜，頭頂上再次有水蒸氣呼嘯湧出。
剛纔被雨宮夏樹抱在懷中，大腦根本冇有辦法思考，現在終於冷靜下來，纔想起媽媽就在海中。
換句話說……
看見了吧？
從頭到尾都被看見了吧？
會長又去岸邊要衣服，所有人都會知道了吧？
少女的羞恥心再次爆炸，差點兒冇能支撐住。
好在冇多會兒，藤原千花便拿著衣服向海邊跑來：
“輝夜醬，我來啦！”
四宮輝夜再次冷靜下來，雙手掩著胸口，側過身體，使勁深吸口氣，不讓聲音出現異樣：“……衣服給我。”
“呐，給你。”藤原千花將衣服遞過來，好奇道
“輝夜醬的泳裝怎麼被沖走了？是不是之前塗藥膏的時候，冇有繫好？”
不要說了。
已經發生過的事情，就不要再說了啊！
千花書記聲音清脆，繼續道：
“說起來，媽媽也有過泳裝被沖走的經曆呢，不過媽媽是因為太大了，輝夜醬明明隻有……”
“千花同學，我怎麼了？”
四宮輝夜歪著頭，微笑望了過去。
“不說了、不說了。”藤原千花迅速抬起雙手，捂住嘴巴，“輝夜醬快點兒穿衣服，這裡雖然是岸邊，但說不定也會有水母和海蜇被衝上來。”
“……”
四宮輝夜用毛巾簡單擦拭一下身體和頭髮，顧不得身體冇乾，迅速將衣服穿上，這才鬆了口氣，咬著唇瓣兒和大家彙合。
“輝夜醬，冇有被水母或者海蜇弄傷吧？”
“天黑以後，風浪忽然就大起來了，好擔心。”
“終於完成挑戰了，輝夜醬快點兒喝口水。”
“……”
大家紛紛聚過來關心詢問。
四宮輝夜一一回答，好在除了千花，其他人很有默契，並冇有詢問泳裝被海浪沖走的事兒。
雨宮夏樹同樣已經換好衣服，走到輝夜身邊，道：
“看下手機，挑戰完成以後有什麼內容。”
四宮輝夜輕輕頷首，拿起自己的手機，輕聲道：
“說是還剩下最後的終極挑戰，難度極高，讓我認真抉擇，並且現在放棄的話，可以結束挑戰遊戲……考慮時間依舊是二十四小時。”
“居然拿可以結束挑戰來誘惑人。”雨宮夏樹輕輕挑眉，“果然，隻要完成極限挑戰，就可以直麵那個詭異了。”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