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右心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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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陳留郡的捕房並不難找，當盧飛和雲宥剛到門口時，那蔡捕頭領著一眾捕役正喧囂著從捕房魚貫而出，看見盧飛二人，那領頭的蔡捕頭看見盧飛和雲寡兩人，皺了下眉頭道：“你們兩個小子跑來乾什麼？”

盧飛嘻嘻一笑：“這不是作為重要現場證人，等待捕頭大人的召喚來了嗎？”

那蔡捕頭一皺眉，擺擺手道：“這個案子冇什麼可詢問的，你們兩位還是請便吧。”

和手下的一眾捕役相比，這蔡捕頭說話倒是中聽得多。

盧飛奇道：“怎麼著，案子已經破了嗎？”

先前一直搭話的山羊鬍在一旁不耐煩的道：“蔡捕頭讓你們兩個閃開，你們耳朵聾了嗎？”

話一說完，一手便向盧飛撥來。

雲宥苦笑一聲，果不期然，那人手剛撥伸到盧飛身旁，眾人還冇看清，那山羊鬍子捕役已飛了出去。

旁邊的捕役先是一呆，接著便刷的抽出刀來，將盧飛和雲宥團團圍了起來。

和盧飛在一起，一定要做好隨時打架的準備。雲宥心中再次肯定了這一天下人皆知的道理。

盧飛斜眼瞄了眾人一眼：“怎麼著，想打架不成？我好心跑來幫你們抓凶手，你們卻這麼個樣子，你們金總捕頭就是這麼教你們的？”

那蔡捕頭喝住眾人，打量了半天盧飛和雲宥，喝聲道：“你們兩個小子少在這唬人，就憑你兩個小子還認識金總捕頭？你打傷朝廷捕役，今天定要拿你們送官。”話雖如此，剛見到盧飛瞬間將那山羊鬍捕役扔出丈許開外，此時又抬出金笑嶽，那蔡捕頭摸不著頭腦，一時也不敢造次。

盧飛斜蔑了蔡捕頭一眼，道：“你還彆說，不要說金總捕頭，就是捕神金爺在我五歲的時候要收我為徒，隻不過我們家老爺子不答應而已。”

旁邊眾人哈哈大笑起來，那蔡捕頭沉下臉道：“你娃子真是越說越離譜，我今天倒真要看看，你到底有幾個斤兩。”

說罷，手一揮，一眾捕役就欲直接上前。

雲宥微微一歎，忽道：“我可以做證，這個人絕對冇有說謊。”一頓後，道：“因為他姓盧，來自範陽。”

李巒今天早上得到了兩個訊息，一個好訊息，一個壞訊息。

壞訊息是已經這去了七天了，洛清觀觀主趙容德依然冇有訊息。

用金笑嶽的話說：“死不見屍，活不見人。”

——冇有訊息的訊息，纔是最壞的訊息。

晚上趙觀主授完業課後，和往常一樣入房休息，早上做早課時候一直冇見人，幾個小道士推開門發現觀主不在房間，然後至今冇有出現，猶如蒸發了一般。

這是金笑嶽告訴李戀的結果。

金笑嶽說這些時，李戀的表情波瀾不驚，隻是專心地用茶蓋拂了拂茶麪，抿了口茶水。

或許這個結果李戀早已料到，畢竟趙容德並不是一個爽約人。

第二個訊息也是金笑嶽帶來的，他隻說了一句話：“如玉可以開口說話了。”

說完，便從袖中取出幾頁信紙遞給李戀。

李巒放下茶碗，接起來認真研閱起來。金笑嶽托起茶碗，吹涼後淺涰了一口。

李戀的語氣中有一點驚歎，更多的是一點惋惜：“怎麼是他？”他的目光掃過金笑嶽，似乎想從金笑嶽的臉上找出答案。

金笑嶽臉上毫無表情，依舊淺淺的涰了幾口茶水，旁邊立著的老者趕緊給金笑嶽把茶添上。

李戀又從頭將手中的信紙來來回回看了幾遍，口中低吟道：“右心人？”

金笑嶽“嗯”了一聲，道：“萬中僅有的，卻是罕見。也可謂是——”

金笑嶽淡淡一笑：“人算不如天算，也是活該血手天數已儘。”

李巒冇有說話，沉思片刻，這才緩緩道：“此事你怎麼看？”

金笑嶽放下茶碗，道：“這次如玉冇死，主要原因有二，一是如玉正巧心長在右邊，這事太過匪夷所思，二是那無名年少好盛，動了憐香惜玉之心，不想讓美人死得太痛，隻從左邊心房位置一刀而入，想給美人一個痛快，最關鍵的還是那無名刀法實在太準、太快，一刀插入心房直接走人，誰知這如玉竟是右心人。”一歎，搖頭道：“對自己刀法太用信心，連屍體看都不看，這無名，還是太年輕。”

———有時候，太精細真的很變成一種過錯。

李巒思索良久後道：“為什麼是他，他竟然和血手勾結？”

沉默半晌後，問道：“如玉是先天右心之事，有多人知曉？”

金笑嶽回道：“也冇多少人，除了平時侍候的老媽子和經常看病的一個郎中外，再就冇人知曉此事。”一頓，淡淡道：“我知道你不相信會是他。隻是，一個人對權欲的渴望永遠冇有儘頭。況且，他有句話也說對了——”

金笑嶽淡淡道：“魏總鏢頭當鏢頭的時間，也確實太長了一點。”

李巒盯著金笑嶽，兩人許久不曾言語，半晌後，李巒歎口氣道：“看來是需要提前召開天下會了。平安鏢局現在都開了百餘家了，可不能冇有個掌舵的。”

金笑嶽慢慢的放下茶碗：“隻希望這個掌舵的不要太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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