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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張三 作品

第十九章 悟道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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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靜道長看出雲宥的不安,微微一笑:“從茅山往下去,華燈初上之時,萬家煙火,也煞是好看。”

雲宥不知道該怎會回答,努力讓自己心跳平息下來,忙回道:“宗師見教得極是。”

玄靜道長看著山下的點點燈火,漫不經意的道:“記得上次罰你麵壁之前,我告訴過你的那幾句話嗎?”

雲宥略微思索了一下,慢慢道:“上次您告誡過我,明道若昧,進道若退,夷道若纇。”

玄靜道長淡淡道:“看來你還倒冇枉費這些年茅山教誨。”

雲宥連忙站起身來,站在玄靜道長身後躬身道:“弟子生性愚鈍,這些年多虧各位師叔教誨,這才悟得了一點皮毛。”

玄靜道長冇有回頭,依舊坐在洞外,看著山下的燈火,慢慢道:“道之深奧,豈是一朝一夕所能捂得?即便如我,也纔是管中窺豹。”

雲宥冇敢說話,玄靜道長慢慢道:“我說的這三句話,你是怎麼捂得?”

雲宥一時語塞,玄靜道長慢慢道:“這道法一道,仁者見仁,智者見智,單說這明道若昧,進道若退,夷道若纇,其實依我所悟,我們有時候,看待有些事情,隻不過是因為所處的位置不同而已。”

雲宥低頭道:“宗師見教的極是。”

雲宥還在猜測玄靜道長所來的目的,而玄靜道長後來的一句話,卻讓雲宥頓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玄靜道長緩緩道:“就像突厥與大唐的紛爭,祆教與上清宗之爭,誰是明道,誰又是夷道,誰又是正道呢?”

雲宥驚的幾乎站立不穩,他不知道玄靜道長是有意而談還是無意為之,他的手心依然冒出汗珠。

此時雲宥已然站起,而玄靜道長背對雲宥坐在洞外,整個空門就露在雲宥眼前。

雲宥突然有種想法,自己現在放手一搏,從後麵出手,能否一擊得手?他體內的焚天紫陽功,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。

但雲宥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年頭,他的氣息平息下來,慢慢道:“以宗師看來,誰是正道?”

玄靜道長坐在洞外,依然冇有回頭:“大唐建國之時,突厥強盛到了極致,高祖起兵之時,也都仰仗突厥,幷州、朔州等地儘歸突厥,武德九年,頡利可汗領兵二十萬而至,離長安城四十餘裡不到,而當時祆教教祠,也是遍佈九州。”

雲宥不管多言,玄靜道長繼續慢慢道:“然時至今日,大唐強盛如此,萬國來朝,而突厥早已分崩離析,祆教的教祠,除了一些羈縻州還略有存遺外,彆的都不複存在,你說到底誰是正道?”

雲宥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,呆立當場。

兩人都沉默起來,隻有微風不斷吹過。

雲宥過了半晌,這才歎了口氣:“宗師說的這些,雲宥今天雖然不能全懂,但日後定當銘記於心。”

玄靜道長轉過頭來,看著山下,慢慢道:“你認為什麼是正道嗎?”

雲宥搖了搖頭,玄靜道長眼前,慢慢道:“山下的萬家燈火,就是正道。”

他的轉過頭看著雲宥,慢慢站了起來,歎道:“不管突厥也罷,西域也罷,每次一有爭鬥,最可憐的,便是這萬家的燈火,天下的百姓。”

玄靜道長說完之後,長歎一聲,一邊慢慢站起身來,一邊隨意問道:“我上次給你的檀香用得怎麼樣?”

雲宥忙躬身道:“還要感謝宗師呢,那檀香效果極好,我現在練功時也一直在用。”

玄靜道長緩緩道:“這赤金檀最能清心安神,很是珍貴,對你所練的功,卻是最為裨益的。”

雲宥心下大駭,他不知道這玄靜道長所說的功,是不是自己偷偷修習的焚天紫陽功。

雲宥不敢多言,心下思緒翻騰,等了一會,這才鼓足勇氣道:“宗師,這天下會處心積慮的要將祆教置之死地,每次圍剿血手之際,卻都請我茅山派出手,其實背後的陰謀,各種的利益卻是盤根錯節。”

雲宥試探道:“這天下會,實則將我茅山當成工具一般,這又豈是正道所為?而我茅山又緣何每次都應神侯山莊所托?”

雲宥此時站在玄靜道長身側,目光望去,這玄靜道長卻是微微一笑:“俗人昭昭,我獨昏昏。俗人察察,我獨悶悶。眾人皆有以,而我獨頑且鄙。”

說完之後,轉過頭來,含笑看了雲宥。

雲宥屏住呼吸,仔細思索起玄靜道長所說之話。

玄靜道長已經慢慢沿著小道朝外走去:“我也年紀大了,該回去歇歇了,想得是讓景昭來繼續廣大我上清一宗,這一次,恐怕是你我最後一次見麵了。”

雲宥身子一震:“宗師您——”

玄靜道長微微一笑:“年歲已高,順勢而為,臨走之際,特來相勸,他日你要能多記得我今日之言,也不枉我今晚走這一遭。”

說完人已慢慢而去,雲宥呆了一呆,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明白這玄靜道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份嗎,說他不知吧,今晚之言,句句彆有用心,說他知吧,自己身為祆教教主、突厥太子,玄靜道長竟然就這麼將自己放過,雲宥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。

雲宥終於狠下心來,躬身問道:“宗師,我還有兩件事想要請教。”

玄靜道長停住身子,雲宥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一般,他一定要問個明白:“這天下會到處在追殺突厥的太子,祆教的教主,宗師您認為我作為茅山弟子應該怎麼辦?”

玄靜道長頭也不會,緩緩道:“無為而為,順其自然。”

往前走了兩步,又慢慢停住:“你不說我還忘了,突厥教主的那個奧爾穆茲德,大唐人稱為焚天紫陽功,這紫陽,便指的是我的紫陽彆院,這名字,還是你五師叔起的。”

說完人已而去,雲宥追到洞口,大聲問道:“宗師,我還有一事要問,既然是最後一麵,那宗師可有什麼事需要弟子去做?”

玄靜道長的聲音遠遠傳來:“記住你的名字就好了。”

雲宥低聲道:“雲宥,——宥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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