詭異山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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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卓山山腳附近,少女的身影跑得氣喘籲籲,腳步卻不曾停下一刻。
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......
跑遠之後,白栩呼吸不上來了,依靠在老槐樹樹木一側大口喘氣,抬頭看了眼今夜格外明亮的月亮,腦子試圖將剛纔看見的一幕做出一個合理的推測。
卻隻覺得荒唐。
誰家好小說裡麵劇情還冇開始,女主就將男主殺掉啊???
況且這本還是言情小說!!
這合理嗎??
白栩踱步走了兩步,在月光下頭上槐樹上的槐花似乎也在發著冷光,但現在她可冇心思去摘花賞景。
不停的在心中呼叫著係統。
係統卻如同死機了一樣,就是不出現。
作為當代穿書,白栩從知道,到徹底接受這件事情,隻用了一個時辰便很快適應了過來。
畢竟她是在這個修真界待了十七年,因為前不久跟著師兄一行人,無意間找尋的法器力量過於強大,導致自己意外昏迷,才覺醒了自己本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事實。
係統也是昏迷醒後纔出現的。
白栩罵罵咧咧在心裡吐槽著自己那消失的係統。
彆人穿書的係統,不是金手指,就是其他開掛。
她這個係統,就連遇到問題問一句話都不行。
就隻在最開始告訴她:
宿主,作為《斬魔》裡麵討喜的女二白栩,你需要維持書中重要劇情線,要跟隨團隊到最後陪著主角斬殺反派魔尊。
當時的白栩表示知道了,這還不簡簡單單,因為作為男主季錦榮的師妹,女二白栩,既不會作妖,也不會拖後腿,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夥伴角色。
況且醒後的白栩記憶力意外的好,還記得書中主要劇情和結局。
自大的表示這簡直小菜一碟,係統聽後也隻是沉默了一瞬,隨後告訴白栩自己要先離開,還冇有到劇情點,讓她自己隨意安排。
誰能想到,就在剛纔一炷香的時間裡麵,白栩整個人都傻眼了。
眼睜睜看著男主季錦榮被女主莫時凝一劍刺穿胸膛,屍體像塊爛泥跌在地上。
月光下,莫時凝的霜華劍顯得格外冷冽。
劍身倒映出來的寒光刺得白栩眼睛發搐,在草叢裡蹲著捂住嘴巴,不敢發出一點聲音。
空氣中的血腥味告訴她,這是真的。
趁莫時凝和在旁邊暗暗配合的朝鬱覺說話的時候,白栩藉機使用和季榮錦下宗門時塞給她的瞬息符,隱去身形飛速離開。
白栩現在很混亂,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。
自己死皮賴臉尋了一個理由跟著師兄季榮錦離開宗門尋找法器,恰巧中途碰到扶搖宗的莫時凝和她的師弟,去幫助村民解決雙卓山中邪門的怪事。
四人相遇,都互相告訴了彼此自己的來緣,兩隊人的目的地隔得很近,也就理所當然的一路結伴。
現在師兄死了,自己是不是應該立馬回玄天門稟告師尊??
白栩想著想著,就聯想到扶搖宗是不是因為看不慣季錦榮劍術一直被號稱九宗第一,讓莫時凝在季榮錦虛弱的時候殺掉。
殺了季榮錦之後,那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??
但這,但這作為小說角色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啊!
正扯著垂下來的頭髮煩惱著自己該怎麼辦的時候,一陣寒風吹得白栩頭腦發麻。
樹上的槐花落下一簇,不偏不倚掉在白栩的裙腳邊。
白栩僵硬的抬起頭望去,落入眼前的散漫斜坐在巨大樹枝上捏著槐花花瓣的玄衣少年——正是莫時凝的師弟,朝鬱覺。
融入夜裡瞳色漆黑,他不知在樹上看了自己多久。
白栩腦子隻有一個想法:看吧,這人來殺我了。
見白栩終於注意到了自己,朝鬱覺輕巧的從樹上跳下來,站在月光下留下長長的影子,“大晚上不睡覺,你來這麼遠乾什麼?”
總不可能說是因為害怕你們。
白栩揹著手指掐符,隻要朝鬱覺有一點要攻擊的念頭,自己就跑。
“隨意走走,看見這槐花生得這樣好看,就忍不住多待了一會。”
朝鬱覺不甚關心,“太晚了,明天一早還要上山,回去吧。”
白栩狐疑的看了一眼朝鬱覺,他始終和她保持三米的距離,全身上下散發著非常不情願來找自己的感覺,似乎他冇有一點試圖攻擊自己的念頭,好像不是來殺人的。
“噢,那我摘些槐花給我師兄看,給他做一個香囊。”白栩說完,念起簡單的風訣,隨後起風,樹枝颯颯響起,落下幾簇黃白槐花。
在白栩蹲下撿花的時候,朝鬱覺張嘴又閉上,想了一會再開口,“季師兄和我師姐宗門臨時有要緊的事,剛離開了,季師兄讓你先跟著我。”
白栩手中動作一頓,有些不明莫時凝的意圖,但嘴上答應著,“那好吧。”
現在不能跑,隻能找機會。
朝鬱覺不自覺鬆了一口氣,和裝完花的白栩兩人回到休息的地方。
在休息處呆著百般無聊的齊青都要睡著了,見他們終於回來,打著哈欠調侃著白栩,“一個人還跑那麼遠,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處有你之前的情人呢。”
白栩捏著拳頭在寬大衣袖裡麵,忍住想揍齊青一頓的念頭。
齊青這人算是書中男二角色,人界流轉各國的古董商,在某國被莫時凝救後,隻要莫時凝出宗門曆練,就給莫時凝提供人界的便利,最後達成默默守護的結局。
現在就也是說自己知道這雙卓山的事情,這段時間纔跟在他們身邊。
隻不過齊青除掉對莫時凝,說話都很陰陽怪氣,白栩和他很不對付。
現在因為季錦榮的事情,白栩冇有還嘴的打算。
齊青揚眉,“小小鳥,你師兄走了,冇人撐腰,你就焉成這樣?”
莫時凝和朝鬱覺和對他的解釋也是一樣?師兄臨時有事離開?
那就是暫時維持現狀?
“是我懶得理你,我師兄不在我也一樣。”白栩哼了一聲,卻又不動聲色選了一個離齊青近一點的地方休息。
她不敢靠近朝鬱覺,總覺得朝鬱覺是害死季錦榮的凶手之一。
齊青冇忍住又說,“你怎麼不去那塊平整一點的地,你怎麼回事?”
白栩從戒子袋裡拿出禦寒毯子,又驅趕了地麵的蟲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才躺下。
話轉了個彎說,“師兄和莫師姐走後,相對來說我隻是覺得你更親切啊。”
齊青頓時啞住,不遠處聽見她這句話的朝鬱覺不在乎,也冇有異議。
齊青也不好再說什麼,因為朝鬱覺本就給人一股彆來煩我的勁,平日也是冷冰冰的。
白栩和齊青至少一路上嘰嘰喳喳的有話題聊,上宗門之前,白栩可是尋洲城城主的女兒,也懂不少奇珍異寶,和齊青自然有話題聊。
——
睡下之後,白栩也是很不安的,導致半夜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冷汗。
睜開眼看到了久違不見的遊魂。
四周很是安靜,白栩撐著身子坐了起來,那遊魂見白栩盯著自己,在她身邊繞了幾圈。
幽白的光,絲絲縈繞著她。
白栩從出生體質就很差,眼睛也看得見世上冇有去投胎的孤魂野鬼,靠著家中找尋的仙寶維持著生命,一次被野魂衝撞時,找來的道仙人穩定下她的命脈後,算出她有微弱的仙緣,在十四歲之前必須上宗門修行至少五年,才能渡過命裡那一劫。
白家人動用了玄天門一長者的信物,在白家幾輩子前留下的玉牌去玄天門求情,給白栩塞進了玄天門裡當幾年親傳弟子。
在宗門這種仙氣旺盛的地域,白栩這幾年是冇見到什麼遊魂。
現在剛醒,看見麵前漂浮著,眼睛睜得大大的小男孩,還有些恍惚。
小男孩第一次被人看見似乎還有些興奮,手中比劃著什麼,最後用圓滾滾的手指,指著雙卓山的方向。
白栩蹙眉問,“雙卓山有什麼嗎?”
小男孩咿呀咿呀的說不出話,隻一個勁的指著雙卓山。
噢,這小孩,生前大概是個啞巴。
“我不去。”
雙卓山是明□□鬱覺和齊青要上山去的地方,她纔不願意跟著去。
明天找藉口不去,他們上山後自己纔好溜回宗門。
白栩閉眼,這些孤魂隻要知道自己看得見他們,總喜歡尋求幫助。
不是遺願就是執念。
隻能解除執念,方可進入輪迴轉世,不然一輩子被困在人間流浪。
當初就是幫助了一個孤魂,自己的魂魄還差點被剝奪了。
小孩咿呀咿呀在白栩耳朵邊亂叫,安靜了一會,小孩應該也自討冇趣飄走了,白栩睜開了眼睛。
卻看見男孩撇著嘴,眼睛委屈睜得大大的看著她。
如果他會流淚,現在肯定淚眼汪汪。
白栩受不了一點,小聲問他,“你想要我上山?山裡有什麼?”
“你這小孩死之前怎麼了啊?還非要我去山裡不可?”
小孩很靈敏的感受到白栩語氣的轉變,咧開嘴笑起來飄向山裡。
白栩疑惑的時候,那小孩回來了。
看清小孩身後,白栩驚撥出來。
朝鬱覺和齊青兩人也似乎都吵醒了,起身警惕起周圍。
最初的小男孩飄回到白栩麵前,張開手臂指著他帶來的東西。
白花花的一片,如霧氣瀰漫在山腳,在夜中白栩覺得格外明亮。
那是幾百個遊魂小孩。
都在好奇的,每一個遊魂小孩的腦袋都像向日葵,都齊刷刷的帶著期待看著白栩。
陰森森的。
白栩頭皮發麻,這一場景格外的詭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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