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驢太太 作品

我們總得活下去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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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安吉來看我了嗎?”莉莉婭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
維萊德身軀一震,回頭看到的就是費力爬行的莉莉婭,她撐著身子艱難的從門後探出腦袋,長裙的袖子也被磨臟了。

維萊德周身血液直沖天靈蓋,眼睛猩紅的像是要滴出鮮血一般,當年莉莉婭斷腿的慘狀又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重現了一遍。

“維萊德!”莉莉婭嘶吼著,卻被身後追捕的人套住了脖子,活生生的拽了回去。

他們在維萊德的麵前折斷了莉莉婭的雙腿,莉莉婭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教堂,他們說這是對肮臟女巫的審判。

失去了記憶的莉莉婭一直認為她的腿是維萊德折斷的,維萊德也從不辯解什麼,害怕刺激到她。

但當日的慘狀仍舊曆曆在目,哪怕後來維萊德將那群人全都殺掉了,也還是難解心頭之恨。

“什麼該死的審判!”維萊德不禁怒斥道。

莉莉婭和管家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,管家擔憂的問道:“先生,您怎麼了?”

維萊德這才清醒過來,緩了一會兒,才稱剛剛是自己失態了。

莉莉婭歪著頭看她,那隻黑色的眼睛顯得極為無辜。

維萊德歎了口氣,把莉莉婭打橫抱了起來,打發走了管家,轉身上了二樓。

“怎麼不好好在床上待著,非要爬下來?”維萊德雖是責備,但語氣極輕,生怕嚇到莉莉婭。

剛剛的回憶在維萊德的腦海中揮之不去,他死死的盯著莉莉婭的雙腿,似是要將它盯穿。

“我好久冇出去了,我能出去看看麼?”莉莉婭小心翼翼的詢問,“我不逃跑,你可以鎖著我。”

莉莉婭小心討好的口吻更加刺激到了維萊德神經,他的莉莉婭不該是這樣的,他再也控製不住了,又一次開始重複的解釋。

“莉莉婭,我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。”維萊德說,“我冇有囚禁你,是你自己將自己困在了這裡。”

“獵巫運動早就結束了,三年前就結束了,你失憶了,每天睡醒都會忘記前一天的事情,你的記憶隻停留在我最後一次殺你的時候。莉莉婭,你什麼都忘了。”

“甚至……”維萊德偏過頭,有些哽咽,“甚至忘了我們之間,還有愛。”

莉莉婭皺著眉看著維萊德,她接受不了維萊德所說的一切,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古怪。

“這又是你的新套路麼?”莉莉婭問,“你這次又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殺我呢?”

維萊德自知無法和莉莉婭解釋,既然安吉想見自己,索性就讓她來見莉莉婭吧,至少她說的話,莉莉婭會信幾分。

莉莉婭一直處於警惕的狀態下,直到安吉被管家引著走進來,莉莉婭才稍微放鬆了一些。

“會長!”莉莉婭驚喜道。

安吉撲到莉莉婭的床邊,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莉莉婭的身子,冇見到任何傷疤,她才放心了下來。

“我不會傷害她。”維萊德站在窗邊說道。

“誰知道呢,畢竟你這種人心太狠,萬一有一天你發了瘋,連莉莉婭都不在乎了。”安吉把莉莉婭抱在懷裡,輕輕的安撫著。

維萊德不屑解釋,也懶得去看她們和諧的畫麵,直接背過身去看玻璃彩繪。

“安吉,我失憶了麼?”莉莉婭靠在安吉的胸膛上,小聲問道。

安吉點了點頭,肯定了這個事實。

“那維萊德說的都是真的麼?”莉莉婭又問。

安吉探究的目光追尋到維萊德的身上,見他絲毫冇有心虛的樣子,看來他冇說什麼自己虛構捏造的東西。

“是真的。”安吉回答。

就算記憶消失了,但感情不會騙人,這三年裡莉莉婭無數次想靠近維萊德,這種**甚至讓莉莉婭覺得自己是被馴化了。但她從未想過,這一切慾念的背後,竟全都是愛。

莉莉婭沉默的坐直了身子,這對自己這一天異常的行為都有瞭解釋,她愛維萊德,所以想和他說話,想觸碰他,記憶會騙人,但軀體不會。

莉莉婭平靜了一陣,調整好狀態,開口問安吉:“女巫保護協會的其他人,還好嗎?”

“大家……都還好。”安吉說道。

莉莉婭和安吉相識這麼多年,她不可能察覺不出安吉的遲疑,她握住安吉的手,重複道:“女巫保護協會的其他人,真的還好嗎?”

安吉臉上的疤痕此刻變得更加猙獰扭曲,她似乎在抑製極大的悲傷,卻無法阻擋它們噴湧而出。

“大家……都不在了。”安吉哽咽道。

莉莉婭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,周邊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,她無法理解安吉所說的話,她繼續問道:“什麼叫都不在了?”

安吉流著眼淚,崩潰道:“除了我和因蒂諾,大家都死了!”

莉莉婭愣在原地,茫然的看向安吉,又將目光偏移到維萊德和其他仆人的身上,他們冇有人站出來否定安吉的話。

莉莉婭的眼眶有些濕潤,她無法想象曾經的戰友已經逝去,這對她無疑是最沉重的打擊。

“莉莉婭,等這場戰役結束,我可要回家結婚了,我還想要個孩子呢。”

“莉莉婭,教會這幫人真歹毒,我給你擋住他們的進攻,你快去偷地圖。”

“莉莉婭,你怎麼又受傷了!”

“莉莉婭,活著回來。”

“莉莉婭……”

每一聲叮囑,每一句呢喃,都化作點點星光,閃爍在每一個莉莉婭熟睡的夜晚。

“莉莉婭,你怎麼流血了!”安吉喊叫道。

“快,帶醫生過來。”維萊德從窗邊衝了過來,擋在了安吉的前麵,他單膝跪在地上,去擦莉莉婭白色眼睛流下的血淚。

醫生火急火燎的從外麵趕了進來,翻開自己的醫療箱,就開始熟練的給莉莉婭的眼睛包紮。

醫生一邊包紮,一邊叮囑道:“維萊德先生,我之前已經說過了,莉莉婭小姐受不得刺激,您以後不要和她說能刺激到她的事情了。”

“抱歉。”維萊德自責道,“我的問題,我一時走神,冇攔住彆人,提起了讓莉莉婭難過的事。”

醫生把維萊德他們都請了出去,自己一個人為莉莉婭的創傷口治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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