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東西交融

-

七月，發生重大事件，後金軍隊突襲旅順。黃龍當時駐守旅順，因鴨綠江戰事緊張，他將水軍調往支援。孔有德聞訊旅順空虛，便發兵攻打。黃龍武器耗儘，自刎身亡。遊擊李惟鸞捨身保護家人，英勇戰死。自此，東江鎮徹底消亡。

當浩宇得知此事，獨自在房中對著袁崇煥的名字咒罵了一整天。這個隻會吹牛皮的騙子，曾誇口要在五年內平定遼東，然而現實呢？眼看著期限將近，遼東的戰事依舊毫無進展。絕望之下，他竟想與後金議和。

哎呀媽呀，大明朝立國三百餘載，堅守著不割地、不賠款、不和親、不議和的四大鐵律。如今他卻破了頭一個先例，還天真地相信後金的謊言。議和就議和吧，人家說什麼你都信！說宰了東江鎮的毛文龍就能議和，你這榆木腦袋，後金說殺了你爹也能議和，你怎麼不去殺呢？你真敢動手啊！袁崇煥，你憑什麼擅自處決毛文龍？就因為你是文臣比武將高貴？把毛文龍騙來，拔出天子劍就砍了。

如此行事，你可曾想過後果？你讓全天下的武將心寒，往後誰還肯為大明效力？那些在東江鎮浴血奮戰，牽製後金主力的將領，你說殺就殺，那他們這些各級將領又算什麼？大部分還不如毛文龍。

你殺毛文龍找了無數藉口，好算計，武將們都畏懼你。但你得有能力掌控東江鎮啊，毛文龍一死，你派黃龍去接管。結果呢！黃龍去了，根本無法駕馭東江鎮的悍將，整個東江鎮分崩離析。自此，後金再無後顧之憂，肆無忌憚地南下侵擾大明。

有袁崇煥這樣的隊友，大明的武將也贏不了仗，簡直是助攻後金。人殺了，議和也冇成，你是後金派來搞笑的吧！

這段時日，嚴保財來了兩次。除了浩宇特意留下的那一缸鯨油，其餘的全被拉走了。他還給浩宇帶來了巡檢使的委任狀，至於印信和官服，則需浩宇親自去文登縣拜見縣令領取。

同時，他還帶來了浩宇急需的木材，工匠以及建造石灰窯的技師。浩宇首先接見了石灰窯的技師，經過他們的勘查，村後的磚窯完全可改造為石灰窯。浩宇立刻下令著手改建。

浩宇還請嚴保財幫他尋找織布高手，他需要一種棉麻混紡的厚實布料，不要常規的平紋，而是斜紋布料。

這樣的布料纔有彈性，耐拉扯。實際上，浩宇想要的是船上用的軟帆布，就像他以前穿的牛仔褲的布料。這種布料在西方的帆船上已廣泛應用，而在大明，帆船主要使用竹篾編成的硬帆，市場上還冇這種布料出售。

浩宇本可以直接向西方人購買，但考慮到未來可能與西方發生衝突，不能受製於人，所以他決定自主研發這種新型布料。華夏可是紡織品出口大國，浩宇堅信，西方能做的斜紋布，華夏怎麼可能仿製不出來？華夏的山寨產品在世界上可是出了名的。

浩宇從劉鎮海手中奪得的飛舟已改造完畢，但他心血來潮，決定為新舟換上柔帆。整艘船僅設一根主桅，卻需懸掛兩片斜桁帆，這可讓苗船匠犯了難，他從未見過如此獨特的單桅帆船設計。

此舉實為探索，他曾見過未來帆船競速賽中全是此類單桅帆船。暫且不論船型差異，既然競速賽都選用單桅帆船，便證明其速度無人能及。

後世的單桅帆船長寬比例大致為六比一，船體呈現V字，這樣的形態利於高速航行，然而在風浪中穩定性欠佳，航行時會劇烈搖晃。

浩宇的飛舟長寬比接近五比一，同樣是為了追求速度。經過改造的主桅高聳，舟長九十尺，桅高六十八尺，與後世單桅帆船的比例相近。因此，他決定將飛舟改造成單桅軟帆船，以驗證中西合璧的可行性。

如今，俘虜們已不必居住在磚窯，浩宇允許他們在軍營一隅自行建造房屋。他還承諾，隻要在百戶所服務滿一年，就能加入衛海盟，表現優異者可提前加入，身份變為外圍成員。

他們自行選出隊長，自治管理。衛海盟隻需將每日任務交代給隊長即可。隊長享有衛海盟的福利，家人可遷至百戶所，還能在無主荒地開墾五畝田，首年免稅，次年起繳納田賦。得知此待遇，隊長欣喜若狂，連續幾晚未能安眠，次日即請假接家人前來。

其他俘虜對此豔羨不已，隊長由他們選舉產生，他們隻能儘力工作，期望獲得相同待遇。

這段時間，俘虜們目睹衛海盟成員的飲食，垂涎三尺。每餐皆有充足的白麪饅頭，一大碗牛肉，還有海鮮湯佐餐，彷彿帝王般的待遇！即便大地主家，也難以日日享用肉食。

俘虜們也曾品嚐過類似的肉塊，隻是份量微乎其微，他們誤以為是牛肉，其實那是鯨魚肉。

聽說成為衛海盟正式成員，每月還能領取二至三兩銀子，若成為隊長，收入更高。這樣的好事在大明親兵中亦屬罕見，更彆提每日肉食不斷。

衛海盟每位成員還獲贈一套棉布製的新衣，樣式迥異於大明服飾，穿上後顯得利落精神。這是浩宇參照後世軍裝設計，同樣染成綠色，配上武裝皮帶束腰，立刻顯露出軍人的風采。

衛海聯的首領對屬下格外寬容，僅需支付土地收入的三成，且免除了繁重的勞役。在大明的土地上，這樣的優待聞所未聞，勞役如同夢魘，無數生靈在苦役中消逝。即便目睹衛海聯嚴格的訓練，新兵們在竹棍的痛擊下哀號，他們依然渴望早日成為其中一員。他們夢想著接來家人，耕種田地，娶妻生子，這樣的願景使他們每日辛勤工作，隻為早日加入衛海聯。

浩宇決定將工匠工坊遷至軍營後的工業區，並在山丘頂端每二十步建造一座堅固的石屋，他的意圖讓眾人困惑，但他再三強調石屋必須結實耐用。

浩宇召集了一位工匠師傅。“請問師傅尊姓大名？”工匠師傅恭敬地鞠躬，“回稟東家，小人姓劉，祖輩皆從事此業。”

“不知東家欲打造何種器具？”劉師傅雖謙遜，談起專業卻充滿自信。

浩宇點頭道，“劉師傅顯然精通此道，見識廣博。不知硬木是否可用於製作弩臂的努床？”

“硬木？用於努床？通常我們會選用柘木或桑木，輔以魚膠、牛角和牛筋，最後以麻繩或皮革捆紮。硬木缺乏彈性，如何能勝任努臂呢？小人從業近二十年，未曾見過如此用法，還請東家勿開玩笑了。”劉師傅疑惑地看著浩宇。

“假設硬木可以，你認為如何？”浩宇微笑，目光堅定地問。

“這……”劉師傅猶豫了，這位年輕的東家絕非無的放矢，但弩的威力全依賴於努臂的彎曲和釋放，硬木無法提供足夠的彈性。如此一來，弩箭的射程和衝擊力都會大打折扣。“東家，若用硬木為努臂，僅憑弓弦，弩箭恐怕無法遠射。”劉師傅如實相告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