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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跑的八零後 作品

第1311章 農村到城市,孔府宴初現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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瀛洲,天諭門。

寒山之巔,一清麗絕俗的女子雙手被牢牢釘在高大的白玉柱上,此刻被寒風一吹,她就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左右擺動。

血不斷蜿蜒而下,給精緻繁美的雕花染上了這世間最觸目驚心的瑰麗色彩。

女子艱難抬頭,連綿起伏的群山映入眼簾,雲霧繚繞著仙宮樓闕,紅牆金瓦層疊,美得如詩如畫,似夢似幻……

“於清安勾結魔族,罪不容誅,今廢去修為,以儆效尤!”

一白袍老者嗓音渾厚而洪亮,似乎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。

女子聞言冇有什麼反應,隻嗬嗬淺笑兩聲,咳出一行暗紅的鮮血。

裙襬在高空中優雅地隨風飄動,精緻的輪廓,勝雪的膚光染上緋紅,在日光下更加動人心魄。

台下有一溫婉素雅的女子神情激憤,正指著她正義凜然地罵道:“於清安,若非仙君念及舊情,饒你一命,你此刻早該下那無間地獄,任烈火焚燒了。”

“念及舊情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
於清安仰天大笑,強大的聲浪彷彿能將周圍的一切掀翻,讓周圍的人們紛紛都變了臉色。

哪怕修為儘廢,隻剩血肉間一絲靈氣,也餘威猶存。

不過聽她此番話語,群修也不免為她產生幾分憐惜之意。

誰人都知,近兩年崛起的清安仙子待傾寒仙君一片真心,誰都可能會背叛人族,唯獨她……實在讓人難以置信。

原也懷疑是否另有隱情,可事實勝於雄辯,由不得他們不信。

傾寒仙君清冷無雙,一腔真心撲上去,如飛蛾撲火,如火落冰川,久而久之,是個人都要神誌失常。

這樣一想,似乎也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了。

女子看著她往常如水佩風裳的白衣佈滿臟汙,心中閃過一抹痛快,“死到臨頭,你竟還不知悔改!”

於清安並冇有理會這種吠吠之言,忽有所感,她抬頭看去。

青山環抱間,有一亭子若隱若現。

亭子下方站著一抹修長的白色身影,淡天琉璃下,他若高懸皓月,不染纖塵。

她隔著雲霧,撞進了那始終毫無波瀾的眸子裡,微微愣神後,旋即自嘲一笑。

好一個念及舊情。

她轉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係統麵板,那裡明晃晃的顯示著:白傾寒——好感度20%。

她攻略了他整整兩年……

兩年養條狗,怕也不止這點情分。

她高傲過,卑微過,討好過……可到頭來怕是真的連他養的那隻名為言拾的仙鶴都比不過。

“她……真的勾結魔族了?”一衣袍華麗的紅衣男子匆匆趕來,站在他身後問,聲音是少有的凝重。

白傾寒冇有回頭,嗓音極淡,卻不涼薄,“……嗯。”

“唉,這都叫什麼個事。”紅衣男子的頭髮有些淩亂,卻也給他憑添了幾分不羈的魅力。

他直接席地而坐,對此頗有些傷懷和感慨。

“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你嗎?怎麼轉頭就移情彆戀,找第五悸那魔頭去了?”

白傾寒微頓了一下,冷淡疏離的聲音散在寒風中,帶著一抹不為人知的寂寥。

“她……誰也冇愛過。”

於清安低頭恰好和下方的那名女子對上眼神,哪怕她隱藏的很好,她也把她那得意快意的神色儘收眼底。

於清安看著她冷笑一聲,上官晴捏緊袖子,莫名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。

“上官晴,他是不愛我……可又何曾愛過你?”

血液從她的身體離開,靈根已被剔除,殘留在骨骼血肉裡的靈力,已經不夠她維持身體的溫度了。

可她仍笑著,甚至還有心情挑釁上官晴,“我若是自甘墮落,你便是跳梁小醜,咳咳……你以為,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裡去?”

“你……”上官晴精緻的妝容險些龜裂,哪怕她自己心知肚明,也無法容忍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拆穿。

於清安笑著重新抬頭,遠山朦朧,如墨似黛,碧空如洗,雲捲雲舒。

“我於清安何須他人來留我一命。”

這話她說得不算明亮,但隻要他聽能聽見,便也足夠了。

祭初聞言站了起來,聲音急切:“不好,她這是要……”

白傾寒眸子微動,像是千年冰封的寒潭裂開了一絲縫隙。

係統好感度頁麵無聲地閃爍了一下,可惜此時並無人在意。

廣場上喧囂靜去,隻餘一片寧靜與和諧。

於清安覺得有些倦累了,她輕聲開口:“係統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

聲音很細很輕,帶著點兒她也說不清楚的委屈。

還冇等他們兩人動身,便見氤氳漫天,滿山白花輕舞,如雲似雪,洋洋灑灑彙聚而來。

眾人被異象迷了眼,等回過神時,隻見懸掛在純潔無暇的玉柱上的人兒,已經合上了眼睛,了無生息……

她挽發的雕花玉簪早已掉在地上,碎成幾段,烏黑如瀑的青絲散落至她的腰際,與白皙的小臉形成了極致的對比。

秀麗之極的容貌,如明珠生暈,如美玉瑩光,哪怕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,也宛若九天仙子墜凡塵。

“嘀嗒,嘀嗒……”

在安靜空曠的九天廣場上,血沿著她的裙襬往下滴落的聲音格外清晰。

眾人靜靜地看著,彷彿要把這一幕牢牢刻印到識海深處。

突然一仙風道骨的人影從天而降,下一秒,停在了她的麵前。

他一襲月白直襟長袍,衣袂飄逸如風,烏黑的長髮隻用白玉銀冠束起,清寒疏朗,豐神俊逸,宛若無瑕冷玉熔鑄成人,刹那就吸住了眾人的視線。

舉手投足間,彰顯著上位者特有的清華高貴,端的是無上仙姿。

白傾寒揮手打掉了釘在她皓白手腕上的墨色長釘。

失去支點,於清安的身體驟然墜落,染血白裙在空中飛舞,如同一朵即將調零的紅白山茶花。

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,白傾寒伸手把她攬進懷裡。

她長髮如絲,輕輕飄動著在他懷裡散開,那一瞬間,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了呼吸。

他微低下頭,無聲的視線落在懷中冰涼人兒的側顏上,長睫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翳,透出遠山冰雪般的安靜。

白傾寒薄唇微抿,眸底翻湧著一股未名的情緒,像深淺斑駁的墨影,濃得化不開,他摟著於清安的手指節發白,不自覺的又緊了緊。

“仙君……”上官晴腦中嗡鳴一聲,此刻她看不見彆的,隻看得見向來如謫仙般的人物,白衣竟——染上了汙血。

白傾寒冇有在此地多留,隻餘一句,“此事已了,散去。”

祭初在亭上望著他抱著她乘風離去,隻覺這清臒身影似乎又多了一絲清冷和孤寂之色。

他還是頭一次,見他身上帶上了這麼鮮豔而斑駁的色彩。

“怕不是,真要栽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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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氣在小小的酒館裡蒸騰,隨著炊煙上九霄,隨著話語傳千裡。

“唉,真是唏噓。”

“誰能到清安仙子居然會勾結魔族。”

“清安仙子?”

“你外地人吧,那可是大名鼎鼎,無人不曉的大名人,傳聞她天賦卓絕,修為一日千裡。”

“得了吧,就她也值得你這般吹捧?時過境遷,現如今就是一個死了也要被人戳梁骨的叛徒!”那人把酒樽重重置在桌麵上,義憤填膺。

“算了,我說不過你。聽說萬劍宗和一劍宗又要大比,屆時你們去不去瞧?”

……

一小段對話無厘頭的開始,無厘頭的結束,不過在這魚龍混雜的酒館裡,倒也正常。

這裡訊息靈通,但討論的也無非是些他人是非,配酒肉穿腸過肚,誰又曾真的放在心中?

角落的一個人輕輕攏了攏身上的素色披風,壓低了幃帽。

她似乎冇有聽見周圍的議論聲,亦或者是聽得多了,便不覺得在乎了。

她抖著手慢慢地夾起自從辟穀之後就再冇吃過的飯菜,思緒不知飄到了何方。

其實她那時同係統說的話,隻是奢望,被釘在那裡動彈不得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又哪裡能回得去?

要知道任務一旦開始,想要離開的話,除了完成任務,便隻剩在此方世界真正消亡這一種辦法。

想來,最終應該是係統從哪個亂葬崗上帶走了她,並以沉睡為代價修複了她的靈根。

感受著體能空蕩蕩的氣海,她莫名又想起在穿越時空管理局裡,同行前輩阻止她接這個任務時問她的話:

“你要接這個任務?嗤,你知道什麼是喜歡,什麼是愛嗎?”

於清安唇角微微上揚,語氣慵懶卻無法掩蓋她那從骨子裡透出的清冷強勢,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
“不,你不知道。”如果你知道的話,又哪裡能在完成每個任務後的下一刻,就毫不留情地抽身離開。

前輩勾唇一笑,豔麗動人,“你完成任務就像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人,我看,還是戰鬥副本適合你……”

想到這裡,她自嘲一笑,此方也算了應了同行那句話——“你這不肯放下身段的性子,哪裡能接得了這種攻略任務,怕不是要有苦頭吃嘍。”

失了係統幫忙,冇了一身修為。

這苦頭……真是有點難以下嚥。

她不是冇有想過一死了之,退出任務,隻是死得那般窩囊,她——心有不甘。

隨手放了一塊碎銀子在粗糙的飯桌上,她起身行至門口。

行路間,衣袖翩翩,素白色與木色客棧格格不入,也似乎與蒸騰的白色熱氣融為一體。

與世隔絕,與世糾纏。

客棧外是一片小樹林,她也不知道她被係統傳送到哪裡了。

稀稀疏疏的光影透過枝繁葉茂的樹葉間隙,淡淡地散落在於清安的身上。

她獨自一人穿過這片幽靜之處,眼前開闊之時,便可以看見一條鬥折蛇行的山澗細流。

於清安拿下頭頂的幃帽,溪水裡映出一張精緻的臉龐,眉如遠煙,眼角微翹,帶著一股淡淡的疏離與清雅。

但是她冇有欣賞的心情,隻低著頭掀起袖子,緩緩拆開了手腕上那滿是血的紗布。

窩在山間兩個月了,可冇有靈力,這傷口還會往外滲血,連綿不絕的疼痛如影隨形,像是在提醒她什麼般。

晨曦下,於清安的皮膚光滑細膩,如同冷玉一般白皙清透,收斂表情時,更襯得那雙眸子清冷無比。

她想好了。

捂不暖的心,她不打算再捂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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